高塔,死神,命运已经告诉了她答案,那颗悬而未定的心也轰然落下,仿佛被巨石压住,沉闷而痛苦。冷静点,玛蒂尔达,她将指甲掐进手心,疼痛克制住不断蔓延的焦躁,事情还没走到最差的地步,她告诉自己。又一次提问:“五条悟为什么会有死亡危机,是因为我吗?”三张逆位。“不是因为我,”她陷入沉思,不是被她所牵连,那么死亡危机会不会是冲他本人而来的,她还从未问过他,他在以前的世界是不是拥有敌人,不,她一定拥有敌人,玛蒂尔达想起了魏尔伦的杀意,也记起了神父口中的六眼,一定有一个熟悉他的人,在背地里算计着杀死他,“那么,那个想要伤害他的人是不是那个曾经杀死他的人?”三张逆位。“不是。”“那个想伤害他的人是这个世界的人?”三张逆位。“不是。”“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,或许曾经与他有纠纷,想要杀死他,那么是五条悟认识的人吗?”三张正位。玛蒂尔达犹豫了一下问出最后的问题:“他是夏油杰吗?”-冰冷银白的实验室,一个将近两人高注满绿色营养液的培养罐放在最中央,白发男人紧闭双眼,每一块肌肤上都用黑色的涂料绘制着怪异的咒纹。牧神从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收回目光,然后看向这座实验室的主人,清秀的东方男性把玩着精致的塔罗牌,光滑的牌面偶尔反射灯光,将几块光斑投在他额头的黑色缝合线上,有种非人的怪异感。“夏油君,你确定能制造出比黑之十二号还要完美的生物吗?”牧神的话里充满了质疑,夏油杰是某天自动找上门要和他合作,那时候牧神像条狗一样被欧洲的异能力者到处追着跑,哪里都没有他的藏身之地,不得已答应他,但到如今他依然不信任这位在英国已经打出名号,有意竞选下一任首相的年轻超越者。夏油杰将塔罗牌扔进咒灵的嘴里,温和笑笑:“牧神,我们已经合作过那么多次,我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,放心吧,等实验成功后我不会翻脸不认的人的,不会把你交给我的那些同僚。”“至于我所说的那种生物,他绝对比你的利维坦还要强大,毕竟他可是由世界上唯一的六眼炼化的咒灵。”到如今为止,牧神仍然不明白他口中的咒灵究竟是什么东西,他知道夏油杰来自另一个世界,他的身边总是环绕着一些无法看到又有着强大力量的奇怪生物,但他并不认为那些生物能够超越他的利维坦。但在这场合作中,强大的超越者占据主体地位,为了继续自己的研究,也为了不让欧洲那些鬣狗抓到他,牧神已经学会了适当的服软。“随便你,别忘记了,你还没有付给我的报酬。”“该付的报酬我自然会付给你,但,黑之十二号差点让事情败露,也许你得给我一个交代,牧神。”夏油杰细长的眼睛眯着,明明笑得温和,却充满压迫感。“那是意外,谁让你没有告诉我,他的能力那么强。”“我已经告诉你了,我让你谨慎,是你过于自大。”说到这儿实验室里的气氛快要降至冰点,牧神面色并不好看。“至少人抓到了。”他生硬的说,“安塞尔姆将人带回来了。”名震欧洲的杀手紫鸢尾安塞尔姆此刻像个乖巧的傀儡,站在实验室的角落,灯光打在那,肉眼不见一人,但两人都知道他在那。他是曾经的黑之十一号,一个本该被销毁的失败品,却在夏油杰的重铸下重获新生,拥有了存在的价值。夏油杰暂时没有要和他撕破脸皮的想法:“是的,这已经过去了,我依然相信你,现在让我们开始新的研究,一个更伟大的研究,属于异能力者的时代将会过去,咒灵将会成为这个世界未来的主人。”他热切的看着培养观里的苍天神子:“新神会在旧神的血肉中长出,世界将会因为我而改变。”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五条悟身上的符咒像是活了过来,它们旋转,联结,又变成新的图案,陷入沉眠的男人因为某种力量脸上的表情发生细微的变化,他的双眼仍然紧闭,眼皮却在不断的颤动,营养液全部消失,外面的玻璃罐也被降下,男人的身躯一览无遗夏油杰走到他的面前,手里拿着一把古朴的刀,锋利的刀尖对准了五条悟的心脏。刀尖在距离五条悟三厘米处停下。神子睁开了眼。苍天般的六眼好似被寒冰凝结。“羂索。”夏油杰,或者说占据了他身体的羂索勾起嘴角,并不为他的醒来而害怕,还饶有兴致的和他打招呼:“又见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