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真的好棒棒哦。”“我舍不得你,我们能上同一所大学就好了。”“程亦可,我觉得你在羞辱我。”高幸幸撇了撇嘴,掐着指甲盖,“不就比我考得好那么一点点吗?”程亦可支起身子,眼睛瞪圆:“我哪有?”“快去洗洗吧,这是喝了多少。”程亦可“哼”了一声才去洗澡。高幸幸重新躺回床上。“呜——”忽然她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拿起手机一看,是谢呈发来的微信。看这时间他那边应该是早晨,估计刚起床,看见了祁乐的朋友圈。毕竟祁乐已经把她的“好成绩”挂在了朋友圈。谢呈:【高幸幸,你这成绩可以呀,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奋图强的?】高幸幸:【就纯属脑子聪明,你羡慕不来】谢呈:【我记得祁乐不是提过你要来留学吗?】高幸幸:【你自己一个人受苦就得了,干嘛还想拖上我?】谢呈受不住气,直接甩了条语音过来。“你能别胡扯吗?你当初想来留学不就为了陆则言吗?”快一年了,高幸幸敌人还是同盟高幸幸没听明白谢呈的话,她立马问。高幸幸:【陆则言怎么了?】谢呈:【陆氏集团现在被陆昭掌控,这事他可出力不少,现在在圈子里可有名了】高幸幸:【豪门争斗的戏码结局了?】谢呈:【大的争完了,现在轮到小的争了】谢呈:【陆则言现在跟他哥陆谨行打得火热,像是要把他哥逼上绝路】谢呈:【没见过这么狠的人】没见过这么狠的人…狠的人…高幸幸脑袋中闪过很多画面,像是电影回放一般。她被卡在小侧门的时候,他蹲下,把外套垫在她脸颊下面。他在大雨倾盆的陌生城市的雨夜,和她坐在车后排。他在五彩斑斓的烟雾中,因为实验瓶爆炸把她护在身下。他们之间隔着学校墙栏向一个方向走,他对她每句话都有所回应。他盯着她手中的向日葵,问需不需要帮忙。他帮她把虎虾转到面前,然后温柔地答应会去给她过生日。他站在泡桐树下打电话,他给她倒茶,他听她读小稿,他给她别头发。他在异国的酒店,为她停步。…回忆里他待事从容,待人有礼节,甚至还很照顾人情绪。高幸幸想象不出“狠”这个字在陆则言身上怎么体现,甚至觉得用这个字来形容他很荒唐。她想为他正名,于是快速打字【他是很温和的人】,还没点发送,高幸幸手指顿住。且不说人都是会变的,其实她并没有很了解陆则言。她凭什么说他是很温和的人?她凭什么给他正名?高幸幸删除文字。她突然想起床底下还有个遗留的礼品盒没收拾。她掏出来,盒子表面已经变黑,看上去格外寒碜。扣开锁扣,里面还是干干净净的。明明很少想起他,今天却意外的想起他那么多次。思念剑拔弩张,让她防不胜防。或许是觉得,他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了。又或许是,她明明已经长大,却还是没法喜欢他。他不在她的世界。她手指摩挲项链吊坠,鼻头一酸。今晚,她看见很多人都哭了,有哭没考好的,有哭考得太好的,有哭友谊的,有哭离别的…高幸幸极少哭,经常被调侃没心没肺,现在突然也想哭一哭。情绪说来就来,豆大颗眼泪啪嗒啪嗒掉,收都收不住,她蹲坐在地上,手上捏着那条项链。程亦可走出洗手间就看见这一幕,她急忙跑过去,拖鞋都掉了一只。“你怎么了?幸幸?从床上滚下来了吗?”“…”高幸幸哭着摇头。程亦可头发还在滴水,红着眼睛摸到桌子上的手机:“我…你别哭…我给祁乐哥哥打电话。”高幸幸一把按住她的手,抽抽噎噎:“陆则言王八蛋!”程亦可:“?”高幸幸脸上挂着眼泪,语气强势:“你帮我一起骂他!”程亦可为难:“我、我也不认识他,这不太好吧?”“啊——”高幸幸仰头,哭得更大声了。国。会议室。陆则言看着陆谨行:“哥,你怕我吗?”他的声音很轻,听不出情绪。会议室很大,可以容下六十人的大长桌,每个位置上都有一个微型话筒,以便每个人说话都能被听到。桌上稀稀拉拉摆了很多清泉水瓶,有的没开封,有的已经喝完了。